信佛人李元松老師

想念上師 李茂成發佈日期2004/12/30


        上師是此生對我最有吸引力的人。

        常常在向別人訴說上師這個人時,東講西講,只有辭窮,無法貼切的描述上師,介紹上師給人家,我只好放一卷「妙高峰上」的錄音帶,讓他們聽聽上師的聲音。

        因為無法描述上師,所以心中常試著在描述上師;因為沒住在象山,所以常在想念上師;想念上師,也感到上師的想念。

        是小魚的好意,激切的要我到他家參加多次現代禪成員的聚會。之後,我覺得有必要到龍江道場去一趟,趁著上午三、四節沒課到下午上課前的一個空檔,搭計程車趕到道場,很不好意思的表示要買一份全套的現代禪各種著作。旁邊沙發上有一個人神情緊張的嚴正的在那邊盤腿打坐。一會兒,有兩個人由全是木頭裝潢的寬闊的大廳中走出來,一個是連老師,他介紹:「上師,這位是茂成,是小魚的朋友。」

        上師就請我到一個茶几旁,面對面的坐下:「……一枝一葉總關情,佛法就像大海,而禪只是一個水池,不過這池水也夠你游泳,也夠你喝的,……。」英氣挺拔的上師大聲的說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上師並獨自聆聽、領受上師的磅礡。

        過了幾天,小魚家的聚會。連老師要大家道將一句來,答與無答都被罵,問到我,我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連老師說:「你們看,這還差不多。」接觸現代禪,讓我慢慢的回到現實來,一向只會逃避的自己,漸漸的長出一些力量來。

        一年的暑假,不明所以的,天天在畫室裏,灰黯的燈光下,從第一課開始,聽著「妙高峰上」錄音帶,按著上師所說的盤坐學著「隨息」。兩、三天換一卷錄音帶,為方便坐下,每餐都吃得很少,一個禮拜、兩個禮拜……,身心漸漸凝定起來,不知不覺的整個暑假過去了,天天就是這樣坐著,甘願坐著,覺得就這樣過日子也可以。董雲霞把這個情形,向上師稟報,上師說要安排見我一面。在小魚家,我向上師說我真的是親自上了上師的一期的禪七課,也告訴上師在這段密集的靜坐裏,有一種很熟悉、很平靜的情況,在每一次坐下來時都一樣的感覺到,上師說把它擴大、擴大、再擴大。上師要我參加密嚴會的共修。

        密嚴會的共修。週日的傍晚搭火車到松山,七點半到象山後,師兄弟們由玉祥、美伶帶隊往山上的階梯走去,伴隨的是瑪麗和明行的包包上的鈴鐺聲,昏黃的路燈照著階梯,黑黑的森林縫隙閃著松山市區明亮的家家戶戶的燈,閃爍綿延無盡的西方極樂世界的亮光。過了一處巨石旁的小道後,有一排涼亭,大家就坐下歇息,喝著明足準備的茶,流著汗,那一杯茶特別的好喝。之後,共修一陣,再走下山來,大約九點半,朝山已畢,身心俱寧,上師已坐在密嚴精舍等著我們。

        密嚴會的共修,情境是很美的,而上師的精神上的啟迪則更為豐富。有時可以說,上師對弟子的扞捶棒喝是極為慘烈的。一個上師對弟子所付出的愛和心血,祇有當有那麼一天,我們自己也成就了,身負捶鍊弟子之責時,或許方能了解。我們如何蠡測上師的心情於萬一,更遑論報答上師的恩澤於點滴了。

        過了些日子,上師安排了一次獨參,也就是單獨對我的第一次指導。上師帶我開始走階梯,不到一百階時,我已渾身大汗,腳不聽使喚。上師體諒的讓我到不大遠處的有遮雨的涼棚下休息。三、四點的秋冬天氣陰陰的有點霧,開始下著雨,滴答滴答漸漸大聲起來,森林裏雨絲成煙,山下的象山社區一片寧靜。上師了解了我一些工作、家庭、經濟、身體種種情況。我說了一些,上師說:「那沒關係!」我又說了一些,上師說:「那也無所謂!」上師站了起來,比手畫腳,示範著、指導著,聲若洪鐘。至今我已不太記得上師說了甚麼,那一幕卻是鮮活的忘我的世外的會面。

        密嚴會的同修不多,大家的感情很好,每一個人各自領受上師按照各人的情況所做的個別指導,緊一陣、鬆一陣,其中況味,各人點滴在心頭。終於,有一天,上師說:「茂成,把畫室結束吧!」就這一關把我困住了,畫室是我逃避世界的所在。一陣子後,我仍下不了決心,陷入天人交戰之中,指定的功課沒完成,怕被再問起,還是下不了決定,不敢去上課;而又明知,未得生命的真諦,活得不踏實,如此蹉跎著,終究塵緣太強,未能拔身,自己逃離了再造自己的機會,過著一段很長的痛苦的日子。

        雖然沒有去上密嚴會,但新年登山團拜,我是照去的,心境上彷彿是一隻自行離家的流浪狗般,遙羨著家中溫暖的燈火。當然,同修們仍善待我如昔日,在這一件事上,我也感到同修們能夠經得起上師的捶鍊而愉快的修行,實是福分,也都各有過人之處,也體認到有些同修,不堪承受指導而默默離去是正常的,比較不解的是離去後惡口相向,負恩以對的人。上師的指導手法,個中虛實、次第,其用心豈是凡夫弟子所能預知。一個上師如何把一個弟子從習慣反應的無盡苦楚的眾生的心超拔出離,漸漸加強其知見,使其萌生清靜愉悅的力量,這是一件莫大的工程,其中的難處,只要我們經常看著自己念頭的起伏的內容,即可了然。雖然目前我是不成功的例子,但這並不意謂著未來一定不成功,期待著下輩子或另外一個時空能再遇到上師。

        面對我這樣不聽話的弟子,上師並沒離棄,上師常藉著各種不同的機會,一再呼喚這不在身邊的弟子。近幾年來,現代禪常有海內外的藝文人士來訪,上師常會邀我參加,大概上師想看看我,而我也很想上師,所以每一次我都一定到。有幾次,上師還特別來基隆看我,有時候是兩輛九人座的人馬,浩浩蕩蕩的,帶我到八斗子一起爬山看海聚餐,再回到畫室聊天。最近一次,餐後因為那一天上師另有事必須趕回去,所以在祥豐街停車讓我下,我走到前面緊緊握著上師有力的雙手,眼淚掉了下來。回去以後,上師對小魚說:「那一天,茂成哭了,我也哭了!」

        是的,親近上師以後,我很大的改變是變愛哭了。以前倔強的自己很少掉淚,親近現代禪,第一次聽錄音帶,聽到「兩面龍銀」的故事,我哭了,後來,聽到禪瑄師說:「請上師保重身體!」我也哭了。至今,常常會因一些微小的事而掉淚。

        長久以來,在現實生活裏,會遇到很多不太容易解決的事時,我會閉上眼睛,想念一下上師,遙想上師走路的身影,說話的手勢或一個動作,我大概知道該怎麼辦了,想念上師是我的法門。

        在現代禪的大型聚會時,開場白,上師常常會說:「我實在沒有甚麼特別的話要對大家說,真的,從我這裏看過去,每一個人、每一個人,此時此刻都是好好的。」

        謝謝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