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問答及其他

懷念上師 ──兼述我對上師往生前二三事的思索 淨功(溫金柯)發佈日期2003/12/29


        南無阿彌陀佛。

        十二月十日,上師往生的消息傳來時,我正陪孩子畢業旅行三天,從墾丁坐遊覽車回台北的半路上。接到美珍打電話來,告知上師已往生,教團交待二事:不哭、念佛。乍聞消息,仍大聲哭了出來。但在悲傷不捨的念佛中,想到我所認識的上師,一生都在精進地體現佛法,任何有緣認識上師的人,都應該會為之擊節稱歎。我何其有幸,認識上師這樣的人,並從上師的教導啟信,信仰三寶的真實不虛。上師曾說:「我了無遺憾,世界也了無遺憾。」這固然是從佛法第一義諦的體驗來說的,但是從俗諦的事相來看,何嘗不是這樣呢?「諸行無常,有聚皆散」,這是佛教再平常不過的道理,我沒有理由再悲傷,憶起上師生前與我們「相約在西方淨土」的許諾,而感念佛恩,相續念佛。


一、不帶走一塵一芥

        記得上師生前曾說,喜歡信義神學院俞繼斌院長所說的:「當我們離開世間的時候,腳步愈輕愈好。」

        上師的殯葬,遵照上師的遺囑,不發訃聞,沒有告別式,弟子及家屬只是齊聚念佛四十九日,以為紀念。

        今年稍早,上師為更徹底落實潛修,把「現代禪網站」關閉了。十月十五日,上師在病中,寫信給現代禪同修說:「生活中有『南無阿彌陀佛』是讓我感到慶喜的一大事,也是生命中唯一充滿幸福感的依靠,往昔一切的修行,我已全部放下,唯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十六日,發了一封「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否定了自己的「功夫」、「悟道」,並為「現代禪部分知見上不純正」表示懺悔。同一日,又致函教團同修,取消「現代禪菩薩僧團」的宗派組織,改為「彌陀共修會」。在幾番徵求同修們的同意後,十一月廿一日,大眾迎請淨土宗大德慧淨上人作為「彌陀共修會」的導師。上師在病中還曾再三表示,要把自己所有的著作燒掉。

        上師是現代禪教團的創始人,從世俗的觀點來看,早已功成名就;上師一生精勤,所成就的證量、思想、教團,十多年來歷經種種嚴酷的批判與檢證,已經是其他任何人否定不了的,但卻被上師自己一腳踢開。上師離開娑婆世界的時候,腳步如此輕盈,不帶走一塵一芥。


二、「啟事」權耶?實耶?

        彌陀弘願不虛,上師往生無疑。逝者已矣,一切是非真假都已和上師無關了。但是上師往生前的這些作法,尤其是「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的內容,畢竟是出人意表,而使人難以驟然了解的。譬如上師往生前,昭慧法師到我工作的電台上節目,特意抽空會見,除了詢問上師病情之外,也關切「啟事」的內容應該如何理解。上師往生後,大眾在上師靈前念佛,瑞應時現,但若干同修仍有一絲疑惑,欲問上師的「懺悔啟事」是權說還是實說。所以,這確是一個有待釐清的問題。

        敏慧秘書長曾對我轉述,上師說過,「懺悔啟事」的本意,自有高人能看得懂。我知道自己並非高人,對於上師的真意,我應該是沒有資格詮釋的。但是,上師生前曾經引我為「哲學知音」。據古書的講法,知音的意思是某人彈琴,知音的人就說,這是意在高山,那是意在流水。上師生前,我種種自以為是的詮釋,上師不以為謬。現在上師不在了,我說上師意在高山、意在流水,不復有上師的認可,因此無法確知自己的詮釋為正為謬,只能勉力而為!


三、第一重詮釋:是權是實的雙面考察

        上師的「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全文是:

        凡夫我由於生了一場病,九月下旬方覺過去的功夫使用不上,從而生起疑情:過去所謂的「悟道」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我為往昔創立的現代禪在部分知見上不純正之一事深感慚愧,特向諸佛菩薩、護法龍天、十方善知識、善男子、善女人至誠懺悔。

        我今至心發願往生彌陀淨土,唯有「南無阿彌陀佛」是我生命中的依靠。南無阿彌陀佛。 (以下為署名及年月日。)


        為了確保詮釋的儘量週全完整,應從假定其「為權」、「為實」兩個方向逐一來看。

        首先,假定上師所謂「過去的功夫使用不上」是「權說」,這樣的假定應是正確的。因為我所理解的,上師的見行之中並無「功夫」可用。上師常說自己的見行,譬如:「就這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並不想斷除妄想,也無意追求真理」、「佛法是什麼?早就忘了。人生是什麼?也不曉得。生活只是如此這般地過著,說什麼都是多餘。」只要對現代禪「本地風光」心法稍有認識的人,就能了解上師「並無功夫可用」。長久以來都沒有「功夫」可用的上師,忽然「有功夫可用」,並且「使用不上」,這樣的講法,對熟悉現代禪的人看來,可說是自相矛盾的,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因此這句話只能是權而非實。

        前提既非實,接下來的「從而生起疑情:過去所謂的『悟道』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云云,也不可能成立。

        其次,若假定上師「過去的功夫使用不上,從而生起疑情:過去所謂的『悟道』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是實說。這就意味著上師從一九八八年三月宣稱悟道以來,十五年間,過的是懈怠退墮的宗教生活。因為有著這麼嚴重的錯誤,竟然要經過漫長的十五年後才發現,即證明其為懈怠退墮。但若上師真的懈怠退墮,那麼,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發現自己的悟道是假的。所以,上師的懈怠退墮是講不通的。

        何況,我們所認識的上師,素來就是菩提道上的勇士,不斷地發掘自己的錯誤與盲點。上師身上的精進鎧甲,在悟道前就廣為師友所稱讚,也是我們這些作弟子的親眼所見、由衷讚歎的。因此,上師否定自己的功夫與悟道,的確只能是權非實。


四、示現卑下身

        既然是權,那麼,可以說,上師是在「現卑下身」。記得上師以前說過:「若為眾生得離苦,何妨我現高大身。」也說過:「若為眾生得離苦,何妨我現卑下身。」上師對於自己身相的卑下或高大,是沒有執見的。

        還記得上師在一九九七年發表〈橫看成嶺側成峰〉一文,論列融貫阿含、般若、禪、密、淨土的修證原理。我曾在上師面前指出其中一些論點發人所未發,決千古之疑,歎未曾有。上師除了為我看到了某些點而表示嘉許之外,還說了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話。上師說,其實在此書中,上師並沒有全然顯露自己對佛法最深的體認,若認為書中所現即是上師的體證,那是把上師看扁了。上師用台語說,他是「好人扮壞人」,不要把劇中人(壞人)就等同演員本身(好人)。

        上師的思想和體證,超越時代太多,也超越他的弟子太多。上師和光同塵,「好人扮壞人」已經太多次、習以為常了,甚至可說這是他的宿命。上師在往生之前,再扮一次壞人,再現一次卑下身,對上師而言,又有什麼稀奇?


五、從果效來看「啟事」的智慧方便

        上師曾經說過,禪師的風格作略往往是隱顯莫測,權中有實,實中有權,非小智所能窺見。上師示現卑下身的目的是什麼?不是小智如我所能臆度。但至少可以從果效上看出幾個端倪。

(一)放下此身、此名、此抱負

        首先是對於一生名聲功業棄之如蔽屣的灑脫。

        如果上師不說:「過去所謂的『悟道』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當今之世,應無人可奪去上師解脫者的形象。但是從今而後,沒有人可以這樣主張了。因為連上師自己都說他不是悟道解脫者,別人又有什麼立場堅持說他一定是呢?

        上師在他的第一本著作《與現代人論現代禪》就說過:

       
佛法原本無多事,且撇開哲學部份不談,光說「解脫」一事,其實只在「放下」二字而已矣!
        吾人若能放下對此身、此名、此利、此權、此結論、此見解、此經驗、此抱負……的執取,「解脫」應不是遙遠的理想。


        上師在《阿含.般若.禪.密.淨土》序言中又說:

       
生活在隨緣隨興的日子越久,越感到障礙人涅槃解脫的,不僅是對財富名利、子女眷屬的依戀,即便是偉大的佛陀、崇高的佛法、清淨的僧團,也會讓人在不自覺間形成牢固的執念和閉塞的心靈。

        從這兩段話來看,上師何嘗不是在實踐自己所說的,而放下一切了呢?曾經側聞上師稱讚過禪師「生殺予奪」的作略,上師最終連自己是悟道者的名號、形象,都可以被自己奪去棄去。作為見聞者的我,只能望洋興嘆!

(二) 截斷猶豫,歸命淨土法門

        第二個果效是規導同修截斷猶豫,歸命淨土法門。

        上師在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公開演講〈無限的慈悲──遠方的呼喚〉,開始提倡念佛法門。大約十年以前,上師就開始要同修早晚唸誦「淨土發願文」。近一、二年來,提倡念佛更多,鼓勵同修禪淨雙修 ──「活著的時候,努力做一個覺悟的人,死的時候,往生彌陀淨土。」年初,台灣流行SARS,上師在生病之前,特意連續九堂講念佛往生之道,鼓勵同修以信仰彌陀弘願的念佛作為主行。

        但是,在由禪歸淨的過程中,同修們難免有疑,禪者自力的觀念難以改變。據悉有一次上師問同修念佛如何,同修答以「念佛很好,佛號之中含攝戒定慧。」上師勉以應放下自力之意,一心歸命佛的願力。我也有一次請問上師,提倡念佛之後,念佛一法在「現代禪十三道次第」中如何安置?是否「十三道次第」不變,在整個過程中加上「念佛」一法?上師不置可否。這些都反映了由於上師過去教法的影響,對於同修截斷猶豫,歸命彌陀淨土法門形成了一些障礙。

        最後,上師竟然宣稱自己「過去功夫使用不上」、「『悟道』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現代禪部分知見不純正」。透過這樣的方式,從根本上拔去了現代禪心法的基礎,讓同修們只能截斷猶豫,專心稱名念佛,追隨上師「往昔一切的修行,我已全部放下,唯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三) 是非已忘卻,合掌令歡喜

        據側面了解,上師發出「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之後,台灣佛教界的反應除了訝異之外,大都持高度肯定的的評價,甚至認為是值得賀喜的事。

        這樣的結果是不難理解的。因為現代禪教團自一九八九年成立以來,以改革者的姿態出現,秉持佛法理念,公開挑戰傳統佛教的一些觀念與作法,引起不少諍論。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歷史不必抹煞。但是對於曾經參與論諍的各方當事人來說,上師的啟事不但可以從根本處消弭了未來可能的諍論,更重要的是,可以釋放在過去法諍中遺留下的種種是非恩怨。

        相信在看過啟事之後,曾經被現代禪批評過的人,都會有一切都已成為過去的感覺。因為那些批評無論如何都不再重要了。那些對現代禪不以為然的人,應該也會放下批評之念。因為現代禪已經自己承認「部分知見不純正」了。而認同現代禪理念的人,再也不能援引「知見不純正」的現代禪以為憑藉了。他們要推動佛教改革,就必須另尋理論根據了。

        上師以這樣的方式止息諍論,撫平十幾年來形成的緊張關係,其心腸之柔軟,方法之善巧,不能不令人歎為觀止。


六、第二重詮釋:是權是實的辯證考察

        以上第一重詮釋,初步排除了「啟事」為實說,並觀察其果效。但我認為,作為儘可能週全的詮釋者,仍然應該思索「懺悔啟事」是「實說」的可能性解釋。若為實說,應當如何解釋呢?有一個可能的解釋是,上師最後所肯認佛法,不是「法界實相本地風光」而是「彌陀無條件救度的本願」,是故說:

        往昔一切的修行,我已全部放下,唯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我今至心發願往生彌陀淨土,唯有「南無阿彌陀佛」是我生命中的依靠。


        若以「南無阿彌陀佛」為宗本,的確是可以說:自力自悟,比不上彌陀的救度。在彌陀救度的圓頓直捷、廣大無邊之前,再強調自力自悟,真猶如「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從這個嚴格的意義來說,上師的確可能因此說,過去的功夫是拙劣的、過去的悟道只是增上慢、過去的部分知見不純正。

        上師對於淨土宗的了解與體認,在一九八八年的禪悟之後,似乎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探索過程。我原擬在寫作「現代禪的真理觀」一文時加以探討,但此文尚未動筆。現在初步的看法是,上師對淨土宗的了解,可能在最後階段出現了決定性的轉變,猶如火箭一節節燃燒,終於推到了軌道定位,而把過去的箭尾丟棄。上師是基於這個意義,是故宣稱過去的功夫、悟道、知見為不圓滿。《華嚴經普賢行願品》說圓滿十大願王的地上菩薩,最終仍是往生極樂世界,蒙佛授記。這一部份的教理,超越我的理解太多,只能說,若啟事所說為「實」,比較有可能的詮釋是這樣的。

        上師在寫信給現代禪同修,宣稱:「往昔一切的修行,我已全部放下,唯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的同一天,也就是發出「懺悔啟事」的前一天,透過電話皈依了尚未謀面的慧淨上人。在這之前幾日,上師曾打電話找到上人,向上人請教念佛法門的開示。上人是通達淨土各家教義的異同,而歸宗於善導大師「專稱佛名,凡夫入報」的淨土宗善知識。相較之下,上師由禪歸淨,對淨土宗教義的抉擇仍有若干疑問,因此,有可能上師是在上人的開示中,達到了對淨土法門最後決定性的了解。所以,「火箭棄尾」的譬喻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此中的關鍵是:「法界實相本地風光」和「彌陀無條件救度的本願」,它們在體驗的實質內涵上,是否真的有所不同呢?這是淺智的我無法斷定的。以我對上師過去思想的了解,上師的看法應該是二者並無不同。因為上師曾說,阿含、般若、禪、密、淨土所證涅槃是同,而其不同之處在於「方便智」的成熟度,以及攝受眾生的廣度。除此之外,上師很久以前就說過,禪是四十歲的佛教,淨土六十歲,淨土是最深、最成熟、直捷、圓滿、方便究竟、普度一切根機的佛教。上師對淨土的推崇,並不是最後階段才突然如此的。所以,前述「火箭棄尾」的譬喻似乎又不能成立了。

        上師在早年就推崇淨土為最成熟的佛教,但卻一直以較不成熟的禪宗作為應世弘法的立足點,這不正是所謂的「好人扮壞人」嗎?因此,認為上師對佛法的根本體驗最後有所改變,並由此推論「啟事」為實,似乎又不能成立了。上師最後的展現,慧淨上人在上師往生後的開示中,解釋為類似於《法華經》的三車之喻,是「開權顯實」、「直暢本懷」,也就是直接立足於他認為最成熟的佛教── 淨土宗,並因此而否定過去以禪為本的「權教」。這樣的詮釋也是一個可能的方向。


七、「勿現智者之相」

        無論如何,上師最後是立本於「專稱佛名,凡夫入報」的善導大師淨土思想。對於信仰彌陀本願的念佛人來說,自己的知見、功德、修行,都是不值一顧、不值一提的。誠如日本法然上人所說的:「欲信念佛之人,縱使能學一代之法,亦成一文不知、愚鈍之身,如同無智之輩,勿現智者之相,唯一向念佛。」上師的「懺悔啟事」,無論從世俗的觀點,還是從禪行者的觀點來看,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但是對淨土念佛人而言,這只是在「行所應行」──「行一個念佛之人所應行的『勿現智者之相』」而已!

        慧淨上人在《念佛金言錄》編譯者序中說:「一遍上人往生之前,誦完《阿彌陀經》之後,將所攜帶的書籍,及自己的著作,一概付之丙丁,而言『一切聖教盡成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以此行為顯示臨終遺言。」

        上師在往生之前,以卓然有成的禪師的身份,公開否認自己的證量、見地與著作,唱言:「我今至心發願往生彌陀淨土,唯有『南無阿彌陀佛』是我生命中的依靠。」與古德的行履堪與比稱。上師等於也透過這樣的方式,向現代禪同修,及十方佛友,毫無掩飾地宣告他對佛法最真實的看法:「一切聖教盡成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八、結語

        以上的探討,就像上師生前,我有時在思量「上師身在何處」時一樣,總覺得「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上師的內在體證,本來就不是我的能力足以了解、分判的。但是,以作為弟子來說,真相究竟此耶彼耶,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上師生前已經教導過,不同的教法,以最後的教誡為準,而上師最後的教誡是再清楚不過了:「生活中有『南無阿彌陀佛』是讓我感到慶喜的一大事,也是生命中唯一充滿幸福感的依靠,往昔一切的修行,我已全部放下,唯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上師並引導大眾,迎請通達淨土宗的大德慧淨上人,來指導大眾修行。所以,認真探討起來,上師真的是一個隱顯莫測的大修行人,但是上師指引的道路卻一點都不含糊。

        十月十六日,上師在病中發出「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後,曾囑禪音師電話告知,並逐字唸給正在上班的我聽。上師發出此文,無異宣告了現代禪理論、證量與教團的終結,而且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這令我十分惋惜,甚至為上師自己抱不平。我相信上師如此做,必有其用意,但想到病中的上師,恐怕沒有體力說明什麼,所以,當時禪音師問我有什麼看法,我只能答以一個問題:「上師身體好不好?」

        在這之後,上師住院、出院,然後又驟然往生了。我心中惋惜與不平,始終沒有得到來自上師自己的解說。但是,上師往生帶給我們的震撼,靈堂念佛的種種瑞應,相信同修們都用不同於昔日的認真態度,來隨學念佛法門,可以說,昔日的「現代禪教團」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佛光普照的「彌陀共修會」。上師生前常說:「上師往生後,你們一定會懷念上師,從回憶上師生前一顰一笑的眼神中,而對佛法有新的領會。」我寫此文,也有這樣的感受。上師生前曾說,我們以上師為榮,上師也以我們為榮。經過上師十多年栽培、呵護的善男子、善女人,結成的「象山修行社區」,轉化為現成的「彌陀村」,難道不令世人讚歎、羨慕嗎?上師雖然不帶走一塵一芥,但是上師的教化,絕對是功不唐捐的。

        最後,謹以敏慧秘書長所述與上師往生前的一段對話作結。秘書長說:「今後會念佛報師恩。」上師說:「傻孩子!是念佛報佛恩!」
        南無阿彌陀佛。
 
寫於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師荼毗前一日